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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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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她的反應並不大。

其實對於她來說,誰做三合會的會主有什麽差別呢?只要殷聖奕不做會主就好,她不希望他繼續做這種危險的交易,還容易得罪仇家。

裴憶凡或者還是安淳風,他們倆誰願坐主位誰做,不關她的事,她關心的是殷聖奕現在的下落。

見安淳風忙得很,她有些不好意思打擾,就坐在那裏耐心地等著。

二十多分鐘之後,安淳風基本將該聯系的人都聯系到了,確定了會議時間,這才重新擡起頭來,說:“大少爺,明天上午這個時間可以嗎?就在這裏!”

“可以,你看著安排就好。”裴憶凡笑著答道。

楚妍連忙站起身,對安淳風說:“能跟你單獨說兩句話嗎?”

“我一句話都不想跟你說!”安淳風看著她的眼睛,拒絕得毫不猶豫。

一陣惱意,楚妍怒瞪著他,“你怎麽這種態度?”

“這種態度對你已經算客氣!你早就跟少爺離婚了,跟少爺沒有關系,跟我更沒有關系!要不是大少爺帶你進來,你以為你有資格踏進這裏?”

“我做錯什麽啦?”楚妍忿然不平地爭辯道:“那只電腦……”

“閉嘴吧你!”安淳風指著門口喝道:“滾出去!”

楚妍被人這樣對待,自尊心大受挫傷,咬著唇,紅了眼眶。

“淳風,對待女士要有點風度!”裴憶凡走過來,輕輕攬住楚妍的肩,柔聲勸慰道:“看來淳風也不知道聖奕的下落,不然他不會這樣為難!我們走吧!”

看安淳風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楚妍知道再跟他磨下去也沒有用,只好默默地低著頭,跟著裴憶凡走了出去。

午飯是裴憶凡請她吃的,在一家環境幽靜的西餐廳裏,他點了兩份套餐,唯一不同的是,牛排特意要十分熟的。

他知道楚妍吃不來半生不熟的牛排,所以索性都讓煎熟。

嫻熟地使用著銀質刀叉,小口地咀嚼著食物,淺抿紅酒。裴憶凡的吃相非常優雅,這讓楚妍忍不住想起了殷聖奕。

跟殷聖奕結婚這些年,無論多餓的情況下,他好像永遠都不會像她那樣狼吞虎咽。

這樣想著,楚妍便停下來,她癡癡地凝視著裴憶凡,想從他身上找尋那個曾經熟悉的影子。

有一種叫思念牽掛,在她這裏應該改成有一種牽掛叫思念。縈繞在心間的那個淡漠身影,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無法淡去,她思念他,與日俱增。

在女子專註的凝視下,裴憶凡依然淡定地用著餐,偶爾目光相逢,他也只是含情一笑。

他笑的時候,她才會明白過來,此人非彼人!那個壞蛋永遠不會這樣客氣地對她笑!

心口好像被什麽硬物撞擊,她眼眶一陣酸澀又差點滴下淚來。

“想他了?”裴憶凡笑得很優雅,可是黑眸卻清冷懾人。

這一刻,楚妍竟然覺得他的神情跟某個人重疊,他們不愧是兄弟倆,不但背形氣質相像,就連神色間竟然也有幾分相似。癡癡地凝視了他一會兒,試探著問道:“你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

“我不知道!”裴憶凡攤了攤雙手,很無辜的樣子,“他這人詭計多端,讓人琢磨不透。”

楚妍點點頭又搖搖頭,嘆道:“他再精明也只是個人又不是神,是人總有疏忽的時候吧!我就擔心他……”

這時裴憶凡的手機卻振動起來,他看了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淡然的神色微微凝重,對楚妍輕聲說了聲對不起,便接起電話。

看裴憶凡的表情,楚妍就知道他這個電話很重要,她沒想到裴憶凡竟然沒有避開她,就在她的面前接電話,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顯然裴憶凡還是信任她的。

可是,聽到他的談話內容,這種感激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他竟然用德語跟對方交談,而楚妍根本就不懂德語。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不過楚妍至少可以確定跟他對話的是德國人。

不知為什麽就想到了弗朗,她竟然懷疑裴憶凡在跟弗朗交談,至於為什麽會這樣想,她也不知道。

也許潛意識裏,她覺得喬恩娜被弗朗害得那麽慘,而裴憶凡的冷漠和他現在的春風得意,似乎都跟弗朗有關系。

這個電話打得時間並不短,等到裴憶凡掛掉電話的時候,楚妍已經吃飽了。

裴憶凡也沒有了胃口,將面前盤子推開,叫來侍應生買單。

兩人走出餐廳的時候,楚妍問道:“是弗朗給你打電話嗎?”

“嗯!”裴憶凡竟然沒有瞞她,而是很痛快地回答。

她的心一陣狂跳,便繼續問道:“他跟你說什麽?有沒有提起聖奕?”

“有!”裴憶凡停下腳步,站在西餐廳的門口跟楚妍聊起天,“他說反正殷聖奕已經死了,我也馬上就要繼承三合會的會主之位,他想跟我合作,把他的生意擴展到東南亞!”

弗朗把生意擴展到哪裏她不感興趣,可聽說弗朗也肯定殷聖奕死了,這個消息讓她當場呆住了。

“下午弗朗就會動身來新加坡,在那裏他有個朋友,然後等著我明天正式繼承三合會,他就會邀請我去新加坡跟我談合作生意的事情。”裴憶凡伸手輕輕握住楚妍冰冷的纖手,柔聲安慰道:“別難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情,勝者為王敗者寇,弱者註定會被淘汰,沒有人同情他!”

“不!他不是弱者!”楚妍狠狠抽回自己的手,心要被焦躁和痛楚撕裂,她尖聲喊道:“他是最強大的,沒有人可以打敗他!”

裴憶凡沒有再反駁什麽,只是黑眸裏閃過譏諷。

“都怨你!”楚妍恨恨地望著他,開始揭露裴憶凡的無恥行徑:“你跟弗朗早就暗中勾結了!不用否認,我知道的!你為了打擊他,就拐走了他的媽媽,然後害死了他媽媽!你還害死了九洲會十萬人的性命,你是只披著羊皮的狼!要不是你,他不會腦子犯傻跑到德國去送死,都怨你!”

男子依然沈默,靜靜地聽著她的怒斥和指責,沒有任何辯解。

楚妍卻越說越有氣,繼續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把你當哥哥,你把他當仇敵……”

“閉嘴!”男子出手如電,大手扣住楚妍的下頜骨,讓她未完的咒罵咽回喉嚨,漆黑的眼眸閃著一絲冷佞,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他……什……麽……時……候……把……我……當……成……他……哥……哥?”

楚妍一滯,不知道是因為理虧詞窮還是被裴憶凡的冷冽氣勢所懾,突然就安靜下來。

“他幾次對我起殺心,你知道?他幾次拿槍指到我的腦門上,你知道嗎?我是殷凡的長子,殷家所有一切都應該是我,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包括你都應該是我的!可他霸占了一切,就連爸爸給我留下的那點遺產他都轉交的心不甘情不願!他對我毫不念兄弟之誼,我為什麽要對他顧及手足之情?”也許是意識到扣住女子下頜的力道有點大,疼得她眼淚汪汪,這才連忙松開她。瞬間恢覆了溫淡的神色,語氣也變得柔和,“對不起,弄疼你了!”

撫著差點被他捏碎的下巴,楚妍後退一步,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跑。

他沒有追過去,只是凝視著她遠去的身影,眼瞳中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回到家,楚妍大哭一場。她覺得好孤立,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對她這麽冷漠?安淳風直接不想跟她說話,當然更不會跟她透露一點殷聖奕的消息。

明天就是三合會召開首領大會的日子,將決定裴憶凡有沒有資格繼承會主之位。假如殷聖奕再不出現的話,楚妍估計他真的兇多吉少了!

冷靜下來,她又有點後悔自己太沈不住氣,為什麽要跟裴憶凡吵翻天呢,這樣明天他就不會帶她去三合會啦。

不過話又說出來,就算她去有什麽用呢?

腦子亂得像一團理不清的麻,她抱住自己的頭倒在臥室的床上,再也不動一下。

小香以為她感冒生病了,就給她拿進來一點感冒藥,囑咐她吃下去。

楚妍答應了一聲,也懶得解釋,只是讓小香照顧好愛愛,暫時不要進她的臥室。

心漸漸冷了,也許殷聖奕真的遭到了不測,不然裴憶凡不會這樣一副篤定的樣子。

假如裴憶凡真的統治了三合會,再跟弗朗做生意……她一定會想辦法接近裴憶凡,然後再靠近弗朗,她一定要殺了弗朗,完成殷聖奕生前唯一的遺願,也算償還欠他的情。

有了這樣的想法,她紛亂的心反而平靜下來。起身主動給裴憶凡打了個電話,問:“明天……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可以。”男子很爽快地答應,好像她在要求跟他一起出去吃飯般簡單。

“謝謝。”楚妍低聲道了聲謝,黯然的掛斷電話。

“子寒,你快看,我穿這件怎麽樣?”雷芊芊在巨大的穿衣鏡前搔首弄姿,她的身邊已經堆著小山般的婚紗,旁邊侍立著好幾個婚紗店的店員。

夏子寒陪伴著雷芊芊試了幾個鐘頭的婚紗,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不是他突然對她有了耐心,而是他感覺盯著雷芊芊換婚紗的時候,心裏才沒有那麽難受。

至少還有一個女人填補他感情失敗後的空白,她所忙碌的一切全都為了他,讓他看著她的時候暫時忘掉淩楚妍帶給他的挫敗和傷痛。

楚妍真的不愛他了,他哀哀地想著,這種如喪考妣的神情讓雷芊芊一陣失望:“又不合適?再換!”

一位店員弱弱地提醒道:“雷小姐,我們店裏的新款婚紗都已經被你試遍了!”

“啊呀,你們這麽大的店怎麽就這點新貨嗎?早知道我就不來這裏了!”雷芊芊悻悻地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到夏子寒的面前卻收起兇悍,換回小鳥依人的表情,嬌聲道:“子寒,這裏的婚紗都不好,我們換一家!”

夏子寒興趣缺缺,雖然他沒不耐煩,可是也懶得再去新的婚紗店,只是隨手往那堆小山般的婚紗裏一指,說:“從裏面隨便挑幾件吧!”

“哦!”見夏子寒總算發話了,雷芊芊頓時又恢覆了活潑和好心情。轉身對著那些松了口氣的店員說:“從裏面包十件吧!”

夏子寒懶懶地起身,告訴店員直接送到雷家就好,他則帶著雷芊芊去冠凰大廈。

冠凰大廈雖然還沿用以前的名稱,但現在已經屬於雷氏的資產。只是這筆巨大的資產還沒給雷氏創造效率之前先讓他們賠上了一千多億。

總裁辦公室裏,雷鳴剛剛跟弗朗通過電話,見夏子寒和雷芊芊進來,便隨手指了指沙發,示意他們坐下。

夏子寒問道:“為什麽非要弗朗來呢?我們還欠他那麽一大筆錢!他來亞洲只會找我們要債!”

雷鳴抽著雪茄,陰惻惻地笑著:“弗朗這個人跟殷聖奕一樣生性多疑,如果只是裴憶凡一人邀請他,他還不敢來,現在再加上我,他應該不會再有任何疑心!”

夏子寒聽得一頭霧水,想了想突然有點明白什麽,低聲道:“他不會來香港的,起碼他懼怕殷聖奕的舊部暗殺他!”

“他當然不會來香港,我知道他會去新加坡!那裏有他的一個舊交,是新加坡的黑社會大佬!他感覺他在新加坡會比較安全,隔岸觀火,等著看香港的變遷,等塵埃落定的時候,他會搶著第一個擠進東南亞的軍火交易市場。”雷鳴吐了口煙圈,嗅著雪茄獨特的香氣,微微得意:“人吧,就怕太貪心了!貪嘴的魚總是先被釣到魚鉤上,嘿嘿!”

夏子寒沈默了一會兒,他基本明白雷鳴想幹什麽了,端著咖啡杯,有些無趣地仰到沙發靠背上,提醒道:“就算弗朗死了,他還有家人呢!我們欠他的債還要還的!”

“哈哈!”雷鳴笑得更陰,“難道你忘了,有一個人曾經發誓要殺光弗朗全家的!等弗朗全家死光光的時候,還有誰來跟我們要債呢?”

“叭!”手裏的咖啡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夏子寒駁然變色,失聲道:“你是說他還沒有死?”

“慌什麽?”雷鳴有些不滿地看著夏子寒,訓道:“你老是這樣沈不住氣,怎麽成大事?子寒,不是我說你,你為什麽就不能像殷聖奕那樣,什麽樣的打擊下都能快速做出反應!趨利避害這才是生存之道。生意場上多奸詐,什麽樣的意外不會有?要沈住氣,不要亂!就算他活著又怎麽樣?只要他殺了弗朗,冠凰還是我們的,這點不會變,不同是的,是弗朗給我們本錢買下冠凰,這有什麽不好?”

可是夏子寒卻穩不下神來,他對殷聖奕有種本能的恐懼。好不容易聽到殷聖奕死亡的消息,他還沒來及松口氣,竟然又聽說他極有可能還活著,這讓他怎麽放松得下來。

“沒事!一切棋局都在爸爸的心裏擺著呢!爸爸是香港的商界泰鬥,他能拿我怎麽樣?”雷鳴篤定地坐挺身子,說:“等局勢穩定來的時候,他做他的口口生意,我做我的白道生意,反正冠凰已經是我的了,讓他專心去做他的軍火王豈不是更好?”

“他會輕易善罷甘休嗎?”夏子寒有些懷疑,“這人睚眥必報,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嗯,我知道!放心,他就算殺了弗朗要緩過氣來也得過段時間,沒事的!”雷鳴轉向一直沒說話的雷芊芊,目露讚許之色,男人商談正事的時候女人不許插嘴,這是雷家的家訓,而雷芊芊無疑做得很合格,不像那個霍菁讓人頭疼。滿意之下,語氣也變得溫和,問道:“芊芊,婚紗選得怎麽樣?”

見雷鳴發問,雷芊芊這才開口嬌笑著回答道:“已經選好了,多虧子寒,他陪了我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真的好有耐心好體貼哦!爸爸,我能嫁給他感到好幸福!”

“哈哈!”雷鳴心情大好,“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到元旦那天做個容光煥發的漂亮新娘!”

“知道了,謝謝爸爸!”雷芊芊甜甜地笑著。

新加坡,繁華市區,高級私人寓所。

奢華寬敞的客廳,桌子上擺著的手提電腦正播放著三合會首領聚集的場面。這些絕密的視頻資料是裴憶凡發給弗朗的。

此時,弗朗就半躺在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裏,一手夾著裊裊燃著的香煙,一手抱著一位金發美女。

藍色眼眸卻緊緊盯著屏幕一眨不眨。

安淳風當眾公布了殷凡留下的那封遺召,然後征求三合會老臣和眾首領的意見。

親身來參加聚會的首領並不是很多,十有七八都是用視頻。老臣基本都對殷凡的遺命沒有異議,只是因為上次裴憶凡毒殺了整個九洲會,這項罪孽既使殷凡在世也無法赦免他。

可是裴憶凡卻振振有詞地說:“九洲會是我跟殷聖奕兄弟爭鬥之下的犧牲品!難道殷聖奕就沒有連累過幫會中的弟兄?不說遠了,這次他帶著那麽多的弟兄去德國刺殺弗朗,不也是全軍覆沒?我跟他是一樣的,不過九洲會死的弟兄數量多,所以你們才覺得我無法赦免。好,我願接受處罰,你們查看幫規,應該怎麽處罰我!”

安淳風從手提電腦裏翻出幫規,其中關於累及幫中弟兄大規模喪命的處罰,竟然是斬斷一指。

裴憶凡右手掏出一把閃亮的短匕,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以電光火石之勢斬向左手的小指!寒芒閃過,鮮血濺出,一截小指便隨著沾血的短匕一起落到柚木地板上。

眾人嘩然,一時間寂靜無聲。

慢條斯理地從衣袋裏掏出一塊手絹,裴憶凡按住流血的斷指處,俊臉毫不變色,擡頭坦然面對眾人,柔和的聲音卻是不容置疑的威嚴:“現在大家還有什麽意見?”

沒有人再說話,只是眼中隱隱有些不服。既使這樣幹脆利落的斬斷手指堵住了大家非議的嘴巴,但用一節小指兌換十萬性命,這比例也太失衡了吧!

“我說過,九洲會是我跟殷聖奕爭鬥下的犧牲品,我有責任,難道他就沒有責任?”裴憶凡毫無愧疚之色,冷聲道:“現在他已經死了,我是殷家唯一的後人,你們願擁戴我做會主之位還是讓安淳風越俎代庖?”

大家還是寂靜無聲,畢竟眼前這個人曾經毒殺了整個九洲會,他們對他本能的戒備畏懼,生怕讓他做了主位,隨時都成了他與某某“爭鬥”下的犧牲品。

安淳風在片刻的沈默之後,率先開口表態:“既然大少爺已經接受了幫規處罰,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會主之位原本就是我代替少主掌管,現在大少爺回來,我就把主位退讓給他!”說完,當著眾位首領的面,還有無數開著視頻鏡頭的眾首領,把那方代表著會主實權象征的印璽交給了裴憶凡。

裴憶凡毫不客氣地接過了,在眾人的眼前晃了晃,溫和的聲音透出幾分威嚴的蕭殺:“三合會全體幫眾聽命,我裴憶凡今後就是三合會的會主,所有弟兄叔伯都要唯我命是從,你們可服?”

幾秒鐘的沈默之後,眾首領才喊了聲:“服!”但並不是很堅定。

現在的局勢的確有些覆雜,殷聖奕生死不明,就算他還活著,但有了殷凡的遺召,大家也還是很為難。

當下有人提出質疑:“殷凡老會主的遺書上說他的長子叫殷聖鈺,少主既然繼承主位就應該恢覆本來的真實姓名,不要再姓裴了!”

“這個並不重要!只要我是殷凡的兒子,叫什麽名字有什麽重要?再說爸爸也沒要求我必須跟他姓才有資格繼承一切,你們說是嗎?”裴憶凡嘴角勾笑,但眼神卻掠起一抹寒戾。

眾人都在殷聖奕的淫威下生活久了,早習慣了少主的獨斷專行,一般只要不關系到重大問題,都不會刻意跟少主較勁為難,因為那樣做的後果就是死路一條。

既然都是殷家的兄弟,誰做會主不一樣呢?更何況還有殷凡老會主留下的遺召,眾人也就不再有異議。

裴憶凡見大局已定,就篤定地面對攝象鏡頭,打了只有弗朗才明白的手勢。

弗朗會心一笑,總算放下了全部戒心。

很好,他沒想到裴憶凡可以如此順利地奪回三合會。那麽,從今往後,他就可以打開東南亞軍火市場的缺口了。

他早就有心往東南亞開拓疆土,殷聖奕是攔在他面前的絆腳石。現在這塊絆腳石被踢開了,他前行的道路暢通無阻。

對電腦裏的裴憶凡送了個飛吻,他關掉電腦,抓住身邊早就不安份的美女,賞了個吻,再激情纏棉一會兒。這才起身準備調派人手,運輸軍火進東南亞。

現在三合會是裴憶凡的了,他很放心地在這邊做生意。他所在的新加坡以後也將會發展成他的中轉站,直接到香港風險大了些,他生性多疑,戒備心又重,既使信任裴憶凡卻也絕不會踏足對方的中心腹地。

靠著這種謹慎小心,他已經度過無數的兇險難關,這次依然打了次大勝仗!

天快黑下來的時候,楚妍便接到裴憶凡打來的電話,他說已經打聽到殷聖奕的下落,讓她趕緊出來,他要當面告訴她。

戒備心還是有的,楚妍並沒有立即跑出去,而是問道:“殷聖奕在哪裏?你在電話裏告訴我就好!天已經晚了,孩子一個勁的纏住我,我走不開身的!”

“是這樣的,我已經繼任三合會的會主之位,殷聖奕打電話給我約我在機場見面,要當面跟我談!我想你一直掛念他的下落,聽到他的消息就趕緊告訴你!楚妍,來機場吧!也許他馬上就來了,你如果不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他!”裴憶凡的聲音很誠懇,只要他願意,無論什麽時候說什麽樣內容的話,他都能讓人感覺到他極有誠意。

殷聖奕真的沒死?他要在機場見裴憶凡,是不是他剛從德國回來!心裏被巨大的震撼和喜悅充盈著,她再也沈不住氣,說:“好,我馬上過去!”

囑咐小香照顧好愛愛,她則快步出門,乘電梯下了樓,開車向機場駛去。

其實不用裴憶凡說,她自己也感覺到那個人似乎離她越來越近,好像她只要再靠近前一步就能看到他了!

一路踩著油門,她風馳電掣般地駛向機場。這裏是香港最大的機場,不但有航空公司的民用飛機也有官方飛機還有私人飛機。

只要在這裏有過登記註冊的私人飛機,可以不受任何限制,任何時間都可以起飛。

而裴憶凡就站在他的私人飛機前等著楚妍,看到她停下車,快步走過來,深邃的黑眸在夜色的霓虹中閃過一抹覆雜。

“他在哪裏?他來了嗎?”楚妍顧不上喘口氣,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嗯!”裴憶凡點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進去說!”

進去說?楚妍一時沒弄清楚他指是進哪裏。

機艙門打開,金屬階梯垂落下來,裴憶凡很紳士地挽起她的手,聲音如夜色般柔和:“我們進飛機裏說話!”

楚妍怔了怔,不知為什麽突然想起裴憶凡帶著喬恩娜乘私人飛機逃到德國的情景,趕緊抽回自己的手,拒絕道:“我不上飛機!有什麽話你在這裏說,如果不說的話,我要走了!”

裴憶凡笑起來,笑容溫暖而迷人,嗓音更迷人:“別怕,你怕我拐你跑嗎?怎麽會呢?我剛剛繼任了會主之位,正是我大展鴻圖的時候,我怎麽會離開香港呢?”

看著男子迷人微笑的俊臉,楚妍心中卻響起警鐘,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可信!不可信!

她下意識地後退著,剛想轉身向她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手腕卻被一只大手鉗制住。

“楚妍,乖一點,跟我上飛機!”裴憶凡已經失去耐性,俊臉上的迷人微笑消失,黑眸便更加寒冽懾人。

“不要,我不要跟你上飛機!你想幹什麽?放開我,救命啊……唔……”楚妍恐懼之下開始放聲呼救,可剛喊了一聲,她就被裴憶凡用吻堵住嘴巴。

他將她攔腰抱起,快步向著飛機走去。沒有人來阻攔他,因為誰都不會想到,他在成功繼任三合會之主的位置之後間會這樣突然地離開香港。

進了機艙,這架可以容納一百多人的私人飛機全部艙門都緩緩閉合,開始起飛前的發動。

楚妍被裴憶凡按在頭等艙裏,她怎麽都掙紮不開他的擁抱,每當她張嘴想罵他的時候就會被他的吻堵住嘴巴。

就在這時,她突然瞥見窗外有一夥人正在快步跑過來,為首的赫然就是安淳風。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她拼命地掙脫開裴憶凡的鉗微,用力拍打著機窗,揮手喊道:“我在這裏,安淳風快來救我!”

安淳風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淩楚妍也在飛機上,稍稍猶豫了一下,飛機已經騰空掠起!

“打下它!不要讓它飛上天!”有人喊了句,但卻沒有行動,因為裏面坐的是三合會的新任少主,誰敢擅自動手,那豈不是犯上的重罪嗎?

有一個狙擊手當真舉起迫擊炮,瞄準剛剛起航的飛機,卻也沒敢開火,只是焦急地問安淳風:“安少爺,要把它打下來嗎?”

咬斷鋼牙,安淳風恨聲道:“打什麽?沒看見少奶奶在上面?你想讓少爺回來滅了你?”

狙擊手頓時噤若寒蟬,只好收起了輕型迫擊炮,有些遺憾的看著那架飛機沖進夜幕蒼穹,消失在無邊無際的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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